人红是非多。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端午节前发布了关于互联网渠道短期健康保险续保问题的消费提示。这一消费提示实则剑指“百万医疗险”。
百万医疗险走红于2016年,其保障期限往往为一年,保费在几百元之间,保额百万元、千万元不等。
目前,众安在线、泰康在线、安心财险、易安财险、平安健康、人保健康、复星联合健康、人保财险、安联财险、富德生命人寿等均有相关产品在售。截至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发稿,上述保险公司中仅有复星联合健康尚未就相关问题进行回复。
对于百万医疗险的争议,主要集中在“保证投保”“免赔额”“保额虚高”“理赔难”上。坦率地说,百万医疗险确实存在不少问题,但百万医疗险对商业健康险普惠和普及的正面意义不可忽视。
需要强调的是,不应强加百万医疗险超出自身范围的使命,其无法替代长期健康险、重疾险。
丢掉保证续保的幻想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曾多次就续保咨询相关在售百万医疗险的保险公司,得到的答复总是“不会因被保险人的健康状况变化或者理赔情况而拒绝续保”。
这种说法无可厚非,但对一知半解的消费者而言,显然是一种暗示,恐怕无法体会“保证续保”和“连续投保”之间的门道。
百万医疗险的合同中虽然对续保做出了相应的约定,满足条件的消费者在保险期间届满时,可以向保险公司申请继续投保,但这并不等同于保证续保。
具体而言,保证续保条款是指,在前一保险期间届满后,投保人提出续保申请,保险公司必须按照约定费率和原条款继续承保的合同约定。连续投保条款是指,虽然有些产品会约定不会因被保险人的健康状况变化或者理赔情况而拒绝续保,但是产品的条款和费率可能会根据实际运营情况进行调整。
根据《健康保险管理办法》第三条规定:健康险按照保险期限分为长期健康险和短期健康险。长期健康险是指,保险期间超过一年或者保险期间虽不超过一年但含有保证续保条款的健康保险。短期健康险是指,保险期间在一年及一年以下且不含有保证续保条款的健康险。
事实上,百万医疗险给予消费者尤其是年轻人更多选择。然而,一些保险公司担心失去消费者、市场份额和规模,于是含糊其辞,不愿挑明区别;一些消费者贪小便宜,想当然赋予了百万医疗险超出短期健康险的使命。
如此一来,形成恶性循环,即一旦出现问题无法续保,保险公司和消费者互相认为责任在对方,影响消费者权益,损害保险业声誉,两败俱伤。
从保险公司角度看,本质上依然是长期形成的唯规模论在作祟。然而,毕竟任何对消费者不坦诚的做法都是一种短视行为,无异于涸泽而渔,信任缺失的标签永远撕不掉。
从消费者角度看,消费者教育迫切且重要。百万医疗险为保障提供了一种可能,只是一种补充,没有理由要求其保证续保。如果百万医疗险可以解决一切问题,长期健康险、重疾险还有什么存在价值?
低保费、高保额的生意经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百万医疗险最鲜明的特征是保费低、保额高。在此基础上看,“免赔额”便不显得突兀,因为如果没有免赔额,恐怕保费也不会那么便宜。
最早的一批医疗险的保额以5万元至50万元居多,设置无免赔额或较低的免赔额,但件均保费通常在千元左右。目前的百万医疗险普遍采用5000元至1万元的免赔额。
根据保险公司的回复,对于大多数消费者而言,小额的医疗费用并不会给生活增加沉重的负担。对于保险公司而言,合理的免赔额设计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理赔的运营压力,降低公司的管理成本,从而可以将保费降到比较有竞争力的价格,降低了消费者购买保险的门槛,并且适合互联网的销售场景与消费习惯。
百万医疗险动辄百万元、千万元的保额颇具吸引力。诚然,随着治疗技术的高速发展,已经出现了诸多先进的治疗手段和药物(如靶向药等),一些百万医疗险减少了对社保外药品和医疗器械的使用限制,这些治疗技术的费用往往高昂,而对于这部分社保的保障并不充足,所以需要商业保障的有效补充。
不过,质疑声同样存在。一般私立医院和公立医院中的特需不予报销,实际医保报销后,个人自付部分即使有高端药,能够超过50万元的少之又少;如果属于大病,治疗则要长期的过程,但是到了第二年该项病种成为既往病症,保险公司对既往病症通常不保。
更为重要的是理赔。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多次要求保险公司就百万医疗险的理赔数据进行答复,但都讳莫如深。此外,也确实有不少消费者反映百万医疗险理赔起来更为严苛,“宽进严出”,与投保反差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