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毒农药残留多
在中药材生产中,存在肥料施用不科学、滥用农药等问题
位于山东沂蒙山区的平邑县是我国著名的金银花产地,种植面积超过65万亩,产量占到全国的60%以上。金银花采摘从农历四月初八开始,一直延续到中秋节之前。一位药农说,谁家种金银花不打农药?由于长期用药,虫子越来越难打死,打一次药,最多只能管四五天。
在安徽亳州市郊的一处药材种植地,药材苗与农作物相比显得娇气。白芍喜旱不喜水,田地里不能有杂草,病虫害比较多。为了防止病虫害,从出苗到成熟收获期间,药农们多次喷洒农药,一般是根据经验,打什么药、打多少、何时打,随意性很大。
中国医学科学院药用植物研究所王文全教授表示,目前全国中药材种植面积大约2100万亩(不含林下种植面积),年产量接近900万吨。在中药材生产中,存在肥料施用不科学、滥用农药等问题,导致药材生产质量不稳定或者下降。大量使用的化肥、农药,对我国的生态环境造成巨大破坏。中药材在种植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有农药残留。中药材成为化学农业的“受害者”,农药残留是中药材不可回避的问题。
中药材具有农产品的天然属性,如果不使用农药,每年病虫草害所造成的损失可高达70%以上,而正确使用农药可挽回近40%的损失。专家建议,在农药的使用上,应选用并推广高效低毒低残留农药,禁止使用剧毒、高残留或致癌、致畸、致突变的农药。
辽宁中医药大学贾天柱教授指出,有机氯农药最可怕,如滴滴涕(DDT)90年不分解、不降解,它能悬浮于水面,对大气、水和土壤造成污染。美国1972年禁用有机氯类农药,我国1984年停用。自2009年5月17日起,我国境内禁止生产、流通、使用和进出口滴滴涕、氯丹、灭蚁灵及六氯苯,但至今禁而不止。
国家药典委员会首席科学家钱忠直表示,农药的使用对于中药及植物药的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作用,但在使用过程中必须严格管理、全程监控,禁用剧毒农药。
国家食品药品监管局原副局长任德权认为,监管部门应该切实负起责任,从源头上堵住剧毒农药进入中药生产。要鼓励中药企业和农民对接,让农民按照企业的需求生产中药材,从源头控制农药残留。
中国医学科学院药用植物研究所专家指出,有的中药材农药用得多,实际上反映的是其病虫害严重。这说明,我国中药材病虫害的安全控制工作亟待加强。解决中药农药残留,应从整个体系建设入手,采用生物防治的方法,破解农药残留之困。
炮制工艺让人忧
老人越来越少,新人青黄不接,中药炮制工艺后继无人,面临失传的危险,中药炮制队伍成了“熊猫队”
家住北京朝阳区双龙小区的李大姐一直对中医情有独钟。近段时间,她感觉头晕,连着吃了1个月的中药都不见好。李大姐说,中医还是过去的中医,但中药不灵了,再好的方子也治不好病。
中药药效不如以前好,这是很多人的感受。中药质量下降,与炮制工艺有直接关系。按照规定,中药材经过加工炮制后,才能称其为中药饮片,未炮制的中药材不能称作中药饮片。炮制工艺改变了原来药材的药性,使中药饮片减毒增效。因此,炮制是中药饮片质量控制的关键因素,也是中药饮片质量的重要保证。
在太湖文化论坛中医药文化发展高级别会议期间,记者有幸看见鬼斧神工的“樟帮”炮制技术——“白芍飞上天、木通不见边、陈皮一条线、半夏鱼鳞片”。在“樟刀”之下,白芍便如雪花般撒满台面,放在嘴边轻轻一吹,薄如纸片的白芍便飞了起来。“药不到樟树不齐、药不过樟树不灵”。樟树的药灵,灵就灵在加工炮制技艺上。
在中药炮制领域,流传着“三分浸,七分润,洗药为师傅,切药为徒弟”的谚语。中药炮制不是简单地把药切完就了事,洗润药材很有讲究。一般按炮制规范是水尽药透,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只能看药工的眼力,且浸润时间的长短与温度、季节、药材个头的大小等都有着密切的关系。浸润时间长,药物有效成分损失大;浸润时间短,加工的药效低。所以,浸润时间要把握得恰到好处。
中国中药协会副会长张世臣认为,经验丰富的老药师故去的故去、退休的退休,年轻人不愿意做、留不住。老人越来越少,新人青黄不接,中药炮制工艺后继无人,面临失传的危险。我国中药炮制泰斗、年过八旬的中国中医研究院首席研究员王孝涛教授说,中药炮制队伍人才匮乏,都成“熊猫队”了。
中药炮制人才青黄不接,跟炮制工艺“与国际接轨”有关。主管部门过分强调标准化,用机器来代替药工,用现代科学技术去衡量传统的加工炮制技术,严重限制了传统加工炮制技术的应用。
中国中医科学院中药所副所长边宝林说,炮制传承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师带徒。炮制技艺难以掌握,是一种靠长期经验积累的技能。炒黄、炒焦、炒炭完全看药工的眼力。泡、灸、煅、炒、炼等关键环节,完全取决于药工的素质。
边宝林说,炮制经验丰富的老药工,有很多值得挖掘的独门经验和技能,应该得到更多的尊重和重视,使之发扬光大。张世臣指出,国家有关中药饮片炮制技术经验传承的扶持政策,还需进一步在全国范围内落实。他建议,国家应设立专项资金建立炮制培训基地,培养专业人才。(中国行业研究网)